头铺子老两口个准信,叫他们务必给咱们留着——”

应小满心里很乱,嘴上没吭声。

今年秋冬回老家陪爹。

但明年开春人在哪处,全家要不要回京城,肉铺子门面要不要留,回京后如何面对七郎,不,晏家的当家阿郎晏容时……

她此刻心里乱糟糟的,想不清楚。

还是先去找牙人,把赁金和押金拿回来再说。

*

庄宅牙人好寻得很。

七举人巷这处十几户屋宅都是赁宅人家,十几户里倒有三四户过了同一个庄宅牙人的手。

屋宅烧了,赁户死伤,牙人这几天不是被官府传召问话就是被屋宅主人喊去问话,忙得团团转。

今天牙人就在沈家临时搭起的帐篷外头。沈娘子死里逃生一场,人昏昏沉沉躺着,轮到沈家大郎沈俊青站在帐篷口和牙人说话。

沈俊青的脾气可不像沈娘子好,开口把牙人冲得八丈远。

“屋宅烧成平地,住户死里逃生,你这牙人毫无恻隐之心,开口只顾着替你东家讨钱!摸摸自己胸腔里一颗心,红的黑的?岂非人哉!”

牙人碰上现今这局面,才叫做风箱里的耗子——两面受气,叹着气连连作揖:

“小的不敢惹怒沈大郎君,实在是沈家情况特殊。别家赁户赁下屋宅当时,当场交下二十四个月赁金,外加一个月押金,正所谓‘二十四押一’的惯例。碰上这场火灾,屋主东家发话说,天灾人祸,非赁户过错。只要提前预付两年赁金的屋宅,大小修缮费用,东家自掏腰包请砖瓦匠,没得多说的。”

“但沈家没付‘二十四押一’哇!自今年起,反倒每个月都拖欠赁金。东家发话说,要么,沈家出一半的修缮钱款,修好了继续赁住;要么,沈家即刻搬出七举人巷,东家自认倒霉,之前的不追究了——”

“有德之人雪中送炭,无德之人落井下石!”沈俊青一声愤怒大喊,应小满正好同时走近,被惊得脚步一顿,抬手捂住嗡嗡的耳朵。

“……我待会儿再来?”

庄宅牙人却正好也要找她。当即撇下沈家,急步走近。

“慢着慢着,正好有事寻应小娘子!”

两人离开人群,在一段僻静墙边停下,牙人叹着气抱怨:“应小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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